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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树:中国漆器漆艺光耀千秋

2021-04-19   来源:中国绿色时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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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人民使用生漆源远流长。生漆制作漆器是中国古代的重要发明。数千年来,生漆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,尤其是对我国文化艺术领域影响深远。当今时代,生漆在航空航天、舰艇船舶以及印染纺织等领域发挥着特殊作用。漆艺是中华文明的瑰宝,是人类文明智慧的结晶。漆器艺术品华美典雅、高贵庄重,任凭千载岁月洗礼,依然光亮如新,这是中国人民智慧闪烁的耀眼光芒。

树木档案

漆树为漆树科漆树属落叶乔木,生于海拔800-2800米的向阳山坡林内。树皮灰白色,粗糙,呈不规则纵裂。树干韧皮部割取生漆,奇数羽状复叶互生,常螺旋状排列,小叶薄纸质,卵形至长圆形,先端急尖,基部偏斜,全缘;圆锥花序与叶近等长,疏花,花黄绿色,花萼裂片卵形,花瓣长圆形,开花时外卷;核果肾形或椭圆形,不偏斜,略压扁,外果皮黄色,中果皮蜡质;果核棕色,坚硬;花期5-6月,果期7-10月。

漆树原产中国,是我国重要的工业原料经济林。目前,漆树分布于除黑龙江、吉林、内蒙古和新疆以外各省区。我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生漆的国家,7000多年前我国人民认识了生漆,逐渐制作简单漆器,历经夏商漆器品种渐多,西周至春秋漆器业初具规模,战国时期漆艺突飞猛进,西汉时期漆艺达到第一个高峰。此后,又历经各朝代直至明清时期,我国漆艺达到顶峰。生漆进入我国先民视野后,产生了与漆树有关的诗词典故、栽培技术、割树取漆、漆器技艺、漆画艺术等,这些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的漆文化。中国漆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数千年来,漆文化在中华文化宝库里始终闪耀着璀璨光芒。

贵州大方绿塘乡割漆人抬头仰望一棵树身满是切口的漆树。 中新社发陈碧生摄

漆之诗文源远流长

我国古籍涉及漆的文字很多。《山海经》多处记载漆树分布:《西山经》有“曰号山,其木多漆棕”;《北山经》有“曰虢山,其上多漆”“曰京山,有美玉,多漆木”;《东山经》有“姑儿之山,其上多漆”;《中山经》有“曰熊耳之山,其上多漆”“翼望之山……其下多漆梓”等。

《尚书·禹贡》有“厥贡漆、枲、絺、纻,厥篚纤、纩,锡贡磬错。”《庄子·人间世》有“桂可食,故伐之;漆可用,故割之。”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有“陈、夏千亩漆……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”。《周礼·地官司徒》有“唯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”。这样的典籍记载还有很多。

《诗经》涉及漆诗句有多处:《定之方中》有“树之榛栗,椅桐梓漆”;《山有枢》有“山有漆,隰有栗”;《车邻》有“阪有漆,隰有栗”等诗句。

唐诗涉及漆诗句很多。王维《燕子龛禅师》有“种田烧白云,斫漆响丹壑。”李白《早过漆林渡寄万巨》有“西经大蓝山,南来漆林渡。”杜甫《遣兴五首·其三》有“漆有用而割,膏以明自煎。”白居易《新秋早起有怀元少尹》有“漆匣镜明头尽白,铜缾水冷齿先知。”刘禹锡《武陵观火诗》有“瑶坛被髹漆,宝树攒珊瑚。”柳宗元《冉溪》有“却学寿张樊敬侯,种漆南园待成器。”贯休《寄乌龙山贾泰处士》有“涧水仙居共,窗风漆树寒。”,等等。

宋代很多诗人写过漆诗句。梅尧臣多首诗述及漆,《宣州杂诗二十首·其十八》有“斫漆高崖畔,千筒不一盈。”陆游《老学庵自规》有“象箸与玉杯,漆器实其由。”薛季宣《还返释言·其八》有“襄阳库露真,木器涂髹漆。”苏轼《薄命佳人》有“双颊凝酥发抹漆,眼光入帘珠的皪。”彭汝砺《六月自西城归》有“截筒户割漆,剥楮人抄纸。”孔武仲《九月十四日小会》有“带露葵花贮漆盘,周遭仍簇小鸡冠。”王十朋《次韵梁尉秦碑古风》有“蚩尤五兵纣漆器,人物美恶宁相疵。”郑起《君乘黄》有“君乘黄金漆照镜,臣乘青竹织作棂。”等。宋代之后元明清诗文小说述及漆文字亦很多。

明代黄成《髹饰录》是我国古代唯一传世的漆艺专著。该书记载了漆器制造方法、原料、工具及漆工禁忌,将漆器分为14类101个品种,是一部非常好的古代漆器定名和分类工具书,在我国漆文化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地位。

此外,与漆有关的成语典故、历史传说也很有意思。比如:如胶似漆、女娲惩漆、欲漆其城、曲水流觞等。

漆之礼器庄重肃穆

我国古代精美漆器稀缺昂贵,且色泽肃穆庄重又神秘威严,被皇家及贵族作为礼器用在祭祀、丧葬、朝聘、征伐、宴飨等活动中,彰显使用者身份、等级、地位和权力。漆器用作礼器古籍有记载。《韩非子·十过》:“尧禅天下,虞舜受之,作为食器,斩山木而财之,削锯修之迹,流漆墨其上,输之于宫以为食器……舜禅天下而传之于禹,禹作为祭器,墨染其外,而朱画其内……”这是漆器作为礼器最早的文字记载。

作为礼器的漆器,主要有鼎、锺、钫、豆、盒、簋、俎、觚、觞、罍、樽、钟鼓架等,这类漆礼器常见于出土文物。战国早期曾侯乙墓出土漆器230多件,其中精美的“彩绘龙凤纹盖豆”,豆盘内与盖内髹红漆,余均髹黑漆,并用红、金色彩绘花纹。盖和器分别由整木雕成,造型气派,色彩艳丽,精美绝伦。

精美的“彩绘乐舞图鸳鸯形漆盒”以黑漆为地,再以朱红、金、黄、灰等色描绘羽、鳞纹、绹苏纹、波折纹、对角纹等图案。鸳鸯两侧以朱红、金黄两色彩绘的左侧撞钟击磬图,右侧击鼓舞蹈图,神秘精美。漆盒造型逼真,彩绘纹饰细腻,极富情趣。

漆器考古最具代表性马王堆汉墓出土700多件漆器,其中鼎、锺、钫、盒、盘等均为漆礼器。该墓出土的云纹漆鼎,椭圆球形,器口有两平直耳,有3个兽蹄形足。鼎表面髹黑漆,器内髹红漆。口沿绘一道菱纹,盖和器身绘红色和灰绿色涡卷纹和方连纹。足部朱漆绘兽面纹,两耳云纹。该鼎构图优美,器形稳重,完整如新,是不可多得的珍品。此外,其他考古发掘也出土不同种类和数量漆礼器,如战国中晚期九连墩古墓出土“漆木簋”“漆木圆盒”“漆木俎”“漆木樽”等漆礼器,都非常精美。

漆之艺品精美绝伦

漆器从日用品逐渐向观赏性高档艺术品漫长发展中,我国漆艺家发明了雕漆和脱胎漆器髹饰等技艺,由雕漆和脱胎髹饰等精工技艺制作的部分精品漆器属于高档艺术品,精美绝伦。雕漆用漆以朱红为主,黄、绿、黑等做底色,将漆规律地逐层髹涂百余遍,再雕刻出云纹、花卉、动物或人物等图案,刀口断面富含灵动美,整个漆器光彩夺目。故宫博物院珍藏的明代剔黑开光花鸟纹梅瓶、清代剔犀寿字云纹瓷胎樽等,都是雕漆类传世艺术品。我国传统工艺“三宝”之一的脱胎漆器,制作工艺非常复杂,工序繁多,一器之成耗费数月时间,精品脱胎漆器多为艺术珍品。

新中国成立后,我国漆艺家激情满怀探索漆艺新高度。人民大会堂落成启用时,宴会厅门口摆放的李芝卿“仿紫铜大对狮”,就是脱胎漆器大型艺术品佳作。在新时代漆器艺术品探索道路上,陈端钿、林延群、王维蕴、蔡水况、赵如柏、文乾刚、黄时中、张宇、池家俊、满建民、殷秀云、刘比建、汤春甫、蔡泽荣、甘而可、阚凤祥、殷俊廷、张来喜、李志刚等一批技艺精湛的漆艺家,为我国漆器艺术新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,先后被国家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。为传承并光大我国漆艺事业,2006年5月20日,国务院批准“福州脱胎漆器髹饰技艺”和“雕漆技艺”等7项髹漆技艺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,为中华绝技漆艺发扬光大开启了新征程。

我国外交工作中漆器艺术品作为国礼多次赠送外国贵宾。1949年12月16日毛泽东主席访问苏联时,礼品清单中就有“福建漆器”。1979年5月26日邓颖超副委员长访问朝鲜,将点螺台屏《锦绣万年春》赠送金日成主席。此外,我国将雕漆嵌玉围屏《玉堂春色》赠送里根总统,平磨螺钿《长江大桥》赠送西哈努克亲王,雕漆赏盘《丝路绽放》赠送首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领导人等。

漆之绘画神秘典雅

中国漆画历史悠久,起源于商周,发展于秦汉,绵延至宋元明清,一直传承至今。传统漆画是指古人根据不同漆器形状,在漆棺、漆衣箱、漆奁、漆盒、漆乐器上描绘装饰性绘画。我国考古出土的一些漆器上漆画非常精美,反映了当时高超的漆画技艺。《迎宾出行图》是我国现存最早、保存最完好的一幅漆画。这幅战国时期楚国一个漆奁上的环带形画幅,运用线勾平涂手法,使众多人物组成了一幅色彩富丽、富有立体感画面。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沈绍安制“彩绘描金花鸟纹长方形漆盒”上的漆画,绘制极为精美,是传统漆画佳作。

中国现代漆画是从传统漆画衍生出的新画种。20世纪20年代由雷奎元、李芝卿、沈福文等人开始尝试,创立现代漆画。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创立初期,庞熏琹和雷圭元为开拓现代漆画,招收研究生进行专门教学,促进现代漆画发展。我国现代漆画经过百年发展,其构图、色彩和技法等形成了独特艺术风格,精品佳作不断涌现:雷奎元《晚归》、李芝卿《武夷夕照》、沈福文《虾》、乔十光《泼水节》、冯健亲《春满钟山》都是漆画精品。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陈思碧《玉兰小鸟》、王和举《岩上春秋》、郑益坤《池中金鱼》、薛生金《唐宫伎乐图》、傅周海《花开四海春》、吴川《瑞鹤图》、郑修钤《渔舟唱晚》、杨莉《洪桐白鹤》、梁中秀《黄河壶口》、熊建新《秋到篁岭》、薛晓东《闹春图》等漆画,从不同侧面反映了我国现代漆画艺术风格及发展趋势。

漆之新品前景广阔

中国漆艺以独有的东方元素符号特征,当之无愧成为中国传统艺术明珠倍受追捧。随着现代技术进步,众多漆艺家正在致力于古老漆艺当代创新,将现代时尚元素、色彩、造型与传统漆艺技法结合,研发创作适合当代审美理念漆器新品,给快节奏多元化都市生活增添文化与艺术乐趣。

漆之新品从衣食住行到增添生活情趣的生活附属品,小到服装纽扣,大到大型艺术摆件,都彰显了漆艺美与生活密切相关。随着现代审美理念变化,由千层堆漆技艺生产的项链、胸针、手镯、戒指、耳钉、美甲等时尚饰品,以及手工漆扇、漆葫芦、大漆居家饰品等,颇受年轻人喜爱。以现有漆艺技术、辅以3D打印技术设计制作的漆艺新品,独具个性魅力,受到小众消费者追捧。另外,L5红旗轿车采用福建漆艺家设计制作的内饰板,受到高端消费者青睐。

近年来,一些国际时尚奢侈品采用中国漆艺技术,跃升产品美观度,扩大市场占有率。我们作为古老漆艺发明国,应加大研发设计投入,制作出更多符合现代中国人审美特点和艺术情趣漆器,为我国经济发展扩大内循环作出漆树及漆艺新贡献。

随着小康社会全面建成,人们衣食住行满足后对绿色环保和高品质生活追求,古雅精丽的漆碗、素朴端庄的漆箸、典雅质朴的漆盘、精致美妙的漆杯、曼妙可爱的漆首饰、精致绝伦的漆艺术品,将会再度走进人们生活。漆器伴随华夏儿女数千年,传承着华夏艺术瑰宝无穷魅力。漆器灵动的美、韵律的美、典雅的美、神秘的美,是中国漆器冠群雄的缘由。愿古老的中华漆艺在新时代借助现代技术,焕发出更加迷人光彩,为我们未来的美好生活增添漆艺韵味。(杜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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